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锦心握着素年的手，她像是使出了自己全身的力气，紧紧地握着。她用暗淡无光的眼睛看着素年，脸色蜡黄，整个人已没有了一点生气，但她依然坚持着。

她在这里已躺下一个星期。桌上插着一束泡桐花，香味弥漫了整个房间。这种香气已经接近没有，但是花朵却还没有枯萎。它仍在坚持着不要败落。

素年的到来是如此的姗姗来迟。经过一些时日，她快要认不出来现在的锦心。

她用弱弱的气息说，不要悲伤，素年。

素年伏在她的耳旁，听到这句话，不免觉得心中寒凉。素年怎么也笑不出来，即使是装也似乎不能够。她轻轻抚摸着锦心枯瘦如柴的手，那双不再漂亮的手上还带着某个人曾经送给她的戒指。

锦心也注意到了自己手上的戒指。她很用力的将它扯了下来，她说，把它还给它的主人吧。

素年终于还是流下泪来，一丝一丝柔弱的哭声，嵌在心里像冰冷钻石。她只是不愿意看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如此可怜，曾经她们都是如此鲜活的活在这拥挤的人世上，笑过哭过打闹过，如今她要素年从此一个人过。

让我睡会儿吧。锦心松开手来，还能见上素年一面，她并不觉得还有什么憾事，她微微地闭上了眼睛。

素年蹲在床边，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，从轻微哭泣立刻变成了嚎啕大哭，她还是做错了，如今怎样挽回都是不可能。

离开她的时候，素年带走了那一大束泡桐花，美的如此鲜明的忧伤，如今已败落不堪。她赶上了深夜时分的列车，一刻也不在这里停留。她知道还有个人也正在等着她。

深夜十点抵达目的地。大风使劲地刮着，卷起了厚厚的灰尘，将这座城市掩映在一片接近死亡的浓厚气息中。她用围巾盖住了半张脸，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来观察人群。

她站在门口等待了几分钟，然后她上了一辆黑色轿车。车里没有开灯，但认真看，还是能看见人脸上的轮廓与表情。他与素年已是非常熟稔。

她怎么样了？他的手握在方向盘上，但心中却有着一丝不想的预感，可能会正如他所预料的。

回去再说吧。

他继续默默开着车，两个人不言不语。街边风景昏暗，人很少，有些商店还是不肯关门，苍白的灯火继续照亮这里的道路。但是他似乎微微感觉到了什么，他能知道素年的犹豫，也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。

他们进了屋里，素年将身上的大衣脱下。乔楚准备去给素年倒杯水，却被她喊住了。

他回过头来，她没有说话，而是沉默又悲伤地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戒指递给他。乔楚走近去看，顿时就愣了一下，可是立刻他又明白了这是为什么。

她留给你的。

他无力地瘫软在沙发上，素年走到他身后，轻声对他说，冷静下吧，累了就回房间来睡。